第9章 奥妙-《异世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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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三儿?!”秦氏在外面急促的敲门,门“吱”的一响,李玉蓉柔美的声音传来,清晰圆润:“小三儿,做什么呢?”

    李慕禅上前拉开门,苦笑道:“娘,该管管咱家的老鼠了!”

    秦氏披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外,就着月光打量他,笑道:“怎么了,老鼠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瞧瞧!”李慕禅拿出《观天人神照经》,没好气的道。

    秦氏低头一瞧,不由笑了:“这不怨我,都怪你爹,我说要一只猫吧,他偏不答应,说猫是歼臣,养不得!”

    “咯咯,爹喜欢吃鱼,他是怕猫跟他抢呢!”李玉蓉轻笑。

    李玉蓉穿着月白僧袍,看来没睡下,她瞧了一眼册子,抿嘴笑道:“三儿,这是什么秘笈么,这般珍贵?”

    她了解这个弟弟,姓子沉静,神意超然世间,寻常事根本动不了他的心,如此模样,定是这东西不得了。

    “死丫头,莫编排我!”东边屋里传来李柱子的声音。

    赵依依也披了一件粉红衣裳,秀发披肩,月光之下陡增几分妩媚。

    她探头看了看小册子,轻声道:“小叔,碎片还有吗?我帮你粘起来!”

    李慕禅摇头,苦笑道:“那些都填老鼠肚子了!”

    “那就没办法了。”赵依依紧抿着嘴,强忍着笑。

    “娘,你可误了我的大事啦!”李慕禅摇头道。

    秦氏抿嘴笑,柔声道:“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没跟你说一声,它们胆子也太大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玉蓉伸手一抄,夺了过去,看了看,笑道:“观天人神照经……,这是什么佛经,没听说过!”

    这小册子被咬得十去七八,唯有一朵莲花,还有下面几个字残存。

    李慕禅叹道:“这是一位高僧圆寂前所赠,我一直没参悟透奥妙,如今算是死心了!”

    李玉蓉抿嘴笑道:“看来你与它缘尽于此!”

    “二姐,你这是幸灾乐祸呢!”李慕禅没好气的哼道。

    “好好,快回去睡吧,这么晚了!”李玉蓉哄小孩般的语气。

    难得见到三弟如此生气,她实在觉得有趣,忍不住笑。

    “对,快回去睡吧,依依,你明天还要回娘家,莫睡得太晚,……三儿,事已至此,你就放宽心罢,权当被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秦氏说了一通,笑着扭身去了。

    赵依依用力抿着红润的小嘴,模样古怪,瞥一眼李慕禅,忙转身回了西厢房。

    众人散去后,李慕禅也无奈,只能摇摇头,回了屋,跏趺坐于榻上。

    这一会儿功夫,他心湖已平,波澜不惊,气恼与不甘皆被化去,恢复了安宁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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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结印,他再次进入禅定,驾轻就熟,很快心神晋于宁静详和,周围一切都消失,唯有一念缭绕。

    忽然,他一念动起,观想起那株莲花。

    一片清澈湖水中,一株莲花破开湖面,亭亭玉立,明媚的阳光下,皎洁的莲瓣宛如薄薄的玉片,晶莹剔透,一瓣,两瓣,三瓣……,一共九瓣。

    湖水与梅府内的明湖一般,清澈得几乎透明,下面泥土、石子、游鱼、水草,皆历历可见。

    没见过明湖,不知湖水竟能这般清澈,比澄静寺后的温泉更清几分,观之心情豁然。

    一阵微风吹拂,莲瓣轻颤,皎皎无瑕,他观想着这湖水、莲花,心中一片喜乐,寂然不动。

    他修炼禅定功夫只用止法,息除杂念,使念头纯净如琉璃。

    观法也知晓一二,当初也曾修过,只不过浅尝辄止,没有深入修炼,因为观法要一旁有师父指点,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

    他曾听师父法姓说过一段秘闻,当初佛陀初转法转,曾授座下弟子白骨观法,不少弟子修炼后自杀而亡,可见其危险。

    自师父法姓圆寂,他不敢修炼观法,只走止念一门。

    他曾观想整副图画,眼前一片黑暗,观想不出,当图被老鼠所啮,仅存莲花与湖水,他一时心动,就观想起这幅残图。

    佛法修持至一定境界,他隐隐觉感觉到天地之间有无数的线相连,发觉“缘”之存在,鼠啮图画,焉知不是自己的“缘”?

    他白天见过明湖,心生喜悦,此时观想,竟毫不觉吃力,反而生出轻微欢喜,周身舒畅,仿佛身化莲花,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吹着柔和的清风。

    定中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观想了多久,蓦然间,他百会洞开,天上一滴甘露轻柔落下。

    甘露从百会穴滴入,准确落至莲上,随即被莲蓬吸纳,消失不见,莲花隐隐绽出一丝毫光,若隐若现,仿佛真的变成了温润的白玉。

    他乍一心喜,眼前画面忽然化为碎片炸开,眼前重陷入黑暗。

    缓缓睁开眼睛,他放开手印,解座下榻,推开窗户,月华倾泻而入,照上他的光头,闪闪发亮。

    抬头望天,想了想,他推测出来,现在正是子午之交,阴气最盛时。

    他又默察自身,精神健旺,就像沉睡后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困意,于是再次坐到榻上,进入禅定。

    他以禅定代替睡眠,效果奇佳,比起睡觉来,禅定更美妙,休息更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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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过早饭,去了李健家,两人结伴一起去金阳城。

    走着走着,李健打量他两眼,笑道:“慕禅,你昨晚睡得很好吧,看你精神很好呐。”

    李慕禅一身灰色僧袍,手戴佛珠,脖子上也带了一串佛珠,气度沉静,一派少年高僧风范。

    他笑道:“你没睡好吧,是不是在想着媳妇呢?”

    “别瞎说!”李健脸一红。

    李慕禅笑道:“媳妇还满意吧?”

    “凑合着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说话的份儿啊!”李健撇了撇嘴。

    李慕禅笑道:“行啦,别假模假样的啦,你爹娘能拗得过你?!”

    李健嘿嘿笑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金阳城,在超然楼前分开,李健进了超然楼,他则去梅府。

    梅府门口,仍是四个大汉站成两排,眼神凌厉,表情肃然,与两座石狮子一起构成了森然气势。

    一个方脸汉子踏前一步,沉声道:“湛然小师父,统领让你直接去找他!”

    “好,多谢了。”李慕禅点头,合什一礼,迈步进了梅府,然后径直沿着明湖往西,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热闹非常。

    明媚的阳光下,有的练拳脚,有的挥刀剑,或有一动不动,仿佛木鸡,正练桩功,还有的奔跑如飞,正在练轻功。

    金开泰正背着双手,站在中央的高台上,身形微拱如黑熊,双眼如鹰隼,远远看到他,目光落至,他只觉身子一紧,忙收慑心神。

    沿中间的碎石路,来到高台上,他合什一礼:“统领!”

    金开泰一直望着他,目光仿佛锥子,李慕禅从容自若,毫无所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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