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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皎洁的月光下,街道旁新安装没多久的煤油路灯依次亮起,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已经同伦敦永久告别,闪耀的不夜城再也不是万圣节的专属,充满光明的街道也不仅仅是为了引导苏醒的亡灵离开这座城。
仿照古罗马竞技场修建的、半露天式的阿斯特里圆形剧场外,车水马龙,道路上到处能看见挥舞着马鞭的马车夫,也能瞧见挽着自己老婆抑或是别人老婆的正派绅士们。
不过仅就今晚而言,或许非婚姻关系的情侣还是占到大多数的。
由于正巧撞上了万圣节这个节日,不管是出于传统,还是出于掩盖男女之间的私密关系,先生女士们几乎人人都戴着一顶遮去上半脸的假面。
假面样式繁多,品种和彩绘也是五颜六色的,有的情侣选择扮起了纳尔逊将军与她的情妇汉密尔顿夫人,有的情侣则上演着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爱情故事,还有的则更大胆一点,他们扮起了莎士比亚经典——罗密欧和朱丽叶。
当然,情侣中也有不少追逐时尚、口味新颖的,有的绅士今晚选择了穿一身苏格兰场警官制服出行,而他的女伴则穿着一袭红裙撑着一把米黄色的小遮阳伞。
如果是看过《英国佬》杂志的读者,肯定能认出,他们这是在模仿《黑斯廷斯探案集》的主角黑斯廷斯先生与他的助手海伦小姐。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扮作《英国佬》其他畅销主角的,像是匹克威克先生、基督山伯爵、青年公爵,又或者是侠盗罗宾汉在街上也偶有发现。
但令人遗憾的是,或许是模仿难度过高,达尔文的科普作品《猴子的故事》在万圣节假面比拼中遗憾落败,毕竟在这方面模仿最像的埃尔德·卡特先生此时正在阿根廷附近海域玩奇幻漂流呢。
不过虽然卡特先生的缺席使得万圣节的喜庆气氛被冲淡了一些,但街边商店挂出的南瓜灯还是为今晚的演出增添了不少节日的氛围。
在店主的吩咐下,店里的伙计们纷纷将自家的热销商品摆在了门外,大声叫卖招揽顾客。
而以拾马粪和替夫人小姐们清洁下车道路为生的清道夫也把握住了商机,有赖于今晚伦敦各地密集召开的假面舞会和各种沙龙,他们完全不必再为了抢一单生意而吵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
今晚的车流量足够他们分的。
虽然今晚伦敦的夜间舞会十分繁多,各家剧场也纷纷拿出了为了万圣节之夜准备的特别节目,卯足了劲儿打算在竞争日益激烈的伦敦头牌剧场争斗战中占得先机。
但是即便如此,在一众夜间娱乐项目中,阿斯特里圆形剧场的节目依旧是最为引人瞩目的。
有赖于伦敦各大报纸上的广告宣传,早在数周前,伦敦市民便知晓了阿斯特里剧场今晚的节目单。即便是看惯了最上流最有话题性演出的不列颠绅士,也禁不住会被他们的演出表吸引眼球。
就在同一轮月空下,阿斯特里剧场的后台休息室里,亚瑟将饼干放进口中,又端起了红茶杯。
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捏着报纸,他的手臂轻轻一抖,一行行标题顿时印入他的眼帘。
《与已正式授权舞台剧改编》
亚历山大·仲马:“虽然我在时尚界已经取得了空前成功,但是不要忘了我可是写剧本出身的。《基督山伯爵》的剧本同样由我本人操刀,我保证它的质量丝毫不亚于我先前的作品《亨利三世及其宫廷》。”
查尔斯·狄更斯:“虽然《匹克威克外传》还未完结,但我觉得以目前的内容也足以上演第一幕了。就像是亚历山大说的那样,把自己的作品搬上剧院舞台确实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我认为阿斯特里剧场拥有最好的舞台布景和专业演员,能够与他们达成合作我感到非常开心。最后,我也希望观众们能够在万圣节之夜在那里看到一场完美的舞台首演,祝你们玩的愉快!”
《伦敦爱乐协会发布万圣节行程,第二乐团钢琴家兼指挥亚瑟·黑斯廷斯先生驰援阿斯特里剧场》
《据信,黑斯廷斯先生将在万圣节当天发布多首个人新作,喜爱黑斯廷斯曲风的音乐鉴赏家们可千万不要错过》
伦敦爱乐协会成员、钢琴名家雅各布·门德尔松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知道,目前不列颠音乐界有很多针对亚瑟的批驳。他们说亚瑟一年只有一首曲子,除了《钟》以外,他什么也不弹奏。大伙儿都在猜测,是不是缪斯女神对他的宠溺都已经消耗殆尽了?我一度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作为他的朋友,我也一度很担心他的处境。
但就在不久之前,亚瑟把我叫到家里做客,还让我听了几首新曲。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担心到底是多么的荒唐和无礼。如果说我的曲调代表着优美、高贵与和谐,那么亚瑟就代表着激情、躁动与狂热的爱,而在这份爱的背后还潜藏着一份刻骨铭心的忧郁与深沉。
我真的很少嫉妒一个人,但是这一次,抱歉了,亚瑟,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还是得说上一句,我嫉妒你,我真的很嫉妒伱!缪斯对你的爱为什么会疯狂到如此地步呢?难道你上辈子是她的情人吗?
唉……亚瑟,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你为什么要在我启程去巴黎之前让我听那么一份东西呢?亚瑟,你真是个坏心人。现在看来,你在苏格兰场当警察对欧洲音乐界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你要是全职作曲,那欧洲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雅各布·门德尔松临时改变巴黎行程,这位继承巴赫先生衣钵的浪漫派钢琴家宣布:他将在万圣节演出上为黑斯廷斯先生的新曲献上垫场演奏》
亚瑟看到这里,喝了口滚烫的红茶,悠悠的吐出了一口白气:“雅各布,你也学坏了啊!你明明知道那几首曲子不是我的,但还是在记者的面前吹牛不喘大气。这下子,算起维多克先生那次,我就欠你两个人情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向下移动了一点,那是一个同样醒目到骇人听闻的新闻标题。
《登陆伦敦35天,49名英格兰剑术高手接连失身,伦敦剑术协会惨遭灭门!》
《伦敦剑术协会一周内损失上百名会员,练习馆内鸦雀无声》
《花剑拿破仑的诞生!弗朗索瓦·伯特兰到底是何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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