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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怕是想要享受闲暇中的片刻欢愉,在忙碌的外交部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曲华尔兹还没跳完,助理次官施耐德便叩开了会客厅的大门,拍打着手中的文件冲着上司连使眼色。
“阁下,有一些紧急文件需要您立刻处理。”
帕麦斯顿见状,只得满含歉意的松开了利文夫人的手:“抱歉,亲爱的,剩下的那部分,等到今晚奥尔马克俱乐部的沙龙上我们再继续吧。”
利文夫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亨利,有什么事就不能在这里谈吗?”
虽然美人娇俏可爱,但帕麦斯顿当然也没有忘记,这位美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然子爵阁下并不介意同这位俄罗斯御前办公第三厅厅长的女儿交易一些外交情报,但是他首先得确认新来的情报到底能不能够交易。
即便能够交易,他也必须得弄明白交易之后对他的前途到底有利还是有弊。
“多萝西娅,今天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可以一整夜都腻在一起,不差这点时间。”
在含含糊糊的敷衍完情人后,好不容易搞定了麻烦俄国女人的帕麦斯顿子爵终于溜出了会客厅。
等候在外的施耐德见到他终于出来了,不敢丝毫怠慢的汇报着最新消息。
“阁下,刚刚斯特拉特福德·坎宁先生已经正式回复愿意接受外交部任命,第二次出任不列颠驻奥斯曼帝国大使。不过,首相那边……”
帕麦斯顿一听到这,立马就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从斯特拉特福德·坎宁的姓氏就能看出,他与前首相乔治·坎宁爵士出自于同一家族,而且还是关系亲密的堂兄弟。
当年乔治·坎宁在父母分居后,便被送到了叔父家抚养,而斯特拉特福德·坎宁正是他叔父的儿子。
有赖于这层关系,坎宁爵士生前一直对自己的堂弟很是照顾。当堂弟刚刚从剑桥大学毕业后,当时正担任外交大臣的坎宁爵士便动用手头权力,将时年24岁的堂弟任命为了英国驻奥斯曼帝国君士坦丁堡特派全权代表。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堂兄的羽翼之下,父亲又是银行家,从小生活富裕,而且又从不用为了晋升发愁,所以小坎宁也因此养成了性格强势、缺乏耐心且向来直言不讳的脾气。
这种直肠子的脾气如果去做别的工作,也许都算不上是毛病,但如果来干外交官,那显然会引发许多问题。
比如说,这一次帕麦斯顿之所以会将小坎宁先生从驻俄大使的位置上改任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就是由于他的脾气导致的。
去年帕麦斯顿刚刚接任外交大臣的职务,便开始按照惯例对那些昔日的支持者们进行回馈。
而在这个利益交换的过程中,他当然也没忘了照顾昔日老上司坎宁爵士的堂弟。
帕麦斯顿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坎宁爵士虽然已经病逝,但是议会中的坎宁派势力依旧不可小觑,坎宁爵士人死茶不凉。
至于第二,则是由于帕麦斯顿对这位对自己多有提携的老上司或多或少有点感情。而且,这还能给自己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证明他帕麦斯顿不是忘本的人。
第三嘛,自然也是给自己的后来者打个样,做个表率。如果哪一天帕麦斯顿也百年之后了,那你们可不能打破这个代代相传的潜规则,也得提携提携我的后人。
而且不止是重新启用小坎宁为大使,而且还是重要性排前三的驻俄大使。
这下子,还有谁能说帕麦斯顿子爵不是厚道人?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那么启用小坎宁出任驻俄大使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问题坏就坏在小坎宁先生的那张破嘴上。
从前小坎宁在担任驻奥斯曼大使时,就经常在给堂兄的信里对奥斯曼人极尽讽刺侮辱之言。
他在赴任伊始就声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奥斯曼这个堕落的国家自毁。而到了君士坦丁堡后,他对于当地的厌恶情绪还在不断飙升。
这一点从他给堂兄的家族信笺里就能反映出来。
——我的秘密心愿就是让这帮奥斯曼土耳其人带上所有东西滚出欧洲。
——我诅咒外交部的大陆平衡政策,就因为它,所以才让这些可恶的土耳其人得到了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保护。
但令人欣慰的是,小坎宁也不是单独讨厌土耳其人,他对俄国人的憎恶也是一以贯之,甚至更胜一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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